[ 爺爺的情史 ]
下了一個多禮拜的雨，心情有點灰暗，分享一個有點好笑有點可愛的故事，平衡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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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日，一家人在飯桌上吃晚餐，堂妹不知哪根少女筋突然跳起來，開始講起吳宜農有多帥。她爸坐在一旁，原本默默扒著飯，聽到後突然嗤了一聲，說，「那樣算帥？妳知道妳爸以前有多帥嗎？」正當眾人面面相覷、假裝忙著吃飯的當下，坐在主位原本沈默著的爺爺，竟然重重咳了一聲，說話了。
「聽你在那邊臭段...」首先用濃濁的台語挫一挫我叔叔的氣焰，「妳爺爺年輕的時候才帥。以前我去打籃球，籃球場邊都圍著女孩子尖叫。」
我爺爺平常是個很嚴肅的人，除非特殊情形否則從來不跟人開玩笑。聽他突然自揭過往情史，所有人耳朵都豎了起來。
「她們是幫你加油嗎？」我試探地問。
「對啊！每次聽說我要去打球，她們都說『走走走我們去看ＸＸＸ的大腿』。」原來爺爺那輩的女孩子，說話這麼直接，好惡這麼精準。
這時，我奶奶默默推開椅子起身，走到流理台邊去洗碗。
「那你有跟其中的誰交往嗎？」我乘勝追擊。
爺爺乾笑了幾聲，眼神瞄了瞄奶奶的背影，「都很久以前的事了啦......」他遲疑了一下，眼光閃爍，但最後還是決定要說出年輕時的豐功偉業，「交往有啦，三四個吧。」
「那她們後來怎麼了？」
「有的很瘋狂喔，分手後還一直寄信給我。我跟妳奶奶結婚那一年，其中一個女孩子還打給我，說要要回以前寫的情書......」爺爺氣惱的表情背後，隱約藏著絲絲得意，「但我情書早就不知道丟哪啦！」
「你以前跟人分手，有分乾淨嗎？」我疑問。
「什麼分手？」爺爺問。
「就是跟人說清楚，不要在一起了。」我說。
「沒有啊，就... 不理她就好啦。」原來，我爺爺是那種分手會人間蒸發的渣男。
「他那些女孩子我都認識。」突然，我奶奶轉過身來，以開朗大方的口氣說出。
「怎麼認識的？」我們驚訝。莫非奶奶情深，每一任女友都做過身家調查？
「啊妳奶奶以前是我們家的童養媳，住在家裡啊，這些女孩子我帶回家認識的。」爺爺解釋。這段愛情，原來比我想像的更加曲折離奇。但我爺爺很快補上：「但奇怪喔，交往了那麼多女孩子，我就愛妳奶奶一個，不知道為什麼......」
不知道爺爺這麼說是不是因為奶奶在場，但聽了確實有被感動到。雖然他們現在八十幾歲，還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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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，我只覺得家裡大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，很難想像腆著肚皮、躺在沙發邊看電視邊打嗝放屁兼摳腳的長輩，曾經也有過騎著拉風的機車、穿時下最流行的服裝，帶著女孩子到舞廳跳舞談戀愛的過往。暗暗心驚，人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崩壞的？
這段對話，從頭到尾沒吭一句的是我爸。我爸的情史中有許多非常渣的事，這個時候，我想他沈默最安全。
Ps 你家長輩，有什麼奇葩的古老愛情故事嗎？
Ps 圖片是去年夏天在羅馬的 Ostia Antica 拍下的。當時誤打誤撞參加了一場賽車盛會，整個海邊小鎮塞滿了人，輪胎高速行駛與爆裂的聲音此起彼落，現場好多老人家和年輕人站一塊，一下屏氣凝神一下群情激憤，在炙熱豔陽下大灌啤酒、大吃冰淇淋。好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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